我渴望沿着当年外公南下的足迹，逆向而行，徒步北上，去到鹅城以北的某个地方。那里或许还留存着他年轻时的影子，也或许能在陌生的土地上寻找到一份独特的慰藉。

当我收到您离世的消息时，我正坐在北城以南一所学校的教室里，听着令人昏昏欲睡的数学课。窗外零星的阳光洒落在我的课本上，我机械地握着钢笔，在纸上无意识地划拉着，黑色的线条渐渐蔓延开来，如同不断扩散的情绪。

在这些晕开的墨迹中，记忆开始变得清晰。那些与您相处的片段，在阳光下逐一浮现：我们在院子里玩耍，您的烟斗、画眉鸟、还有那满是忍俊不禁的面容。曾经顽劣的我，总爱和哥哥一起给您惹麻烦——把您的香烟泡湿、模仿外婆的声音呼喊、偷偷给画眉喂辣椒...

在别人眼中，这些或许难以理解。但您总是包容着我的任性，用那标志性的胡子扎我的脸庞，直到我们笑作一团。现在想来，那些调皮捣蛋的日子，竟然是如此珍贵。

在外公的葬礼上，我没能回到故乡送别您最后一程。只能在这里，独自一人对着屏幕敲打这些文字，泪水模糊了视线，哽咽阻塞了咽喉。

前几天梦见您了，梦中的情景一如往昔：我还是那个爱惹麻烦、被您抱着撒娇的孩童。您用胡子扎我，我们笑闹的声音在记忆中回荡。可为何梦醒之后，枕头还残留着泪水的痕迹？为何那些童年的欢乐仿佛还在昨日重现？

窗外的风依然带着啜泣声，老旧的风扇发出令人不安的声响。笔尖刺破最后一张纸，在苍白的宣纸上晕染出诡异的黑色花朵。我把纸反面写着："如果可以..."让这句话随着墨迹一同飘散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