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雨初晴后的薄暮时分,我独自漫步在郊外小径上,心怀一种难以言喻的思绪。寒风裹挟着泥土的芬芳,轻轻拂过脸庞,带来一丝清冽的气息。
远处的山峦笼罩在暮色中,仿佛一幅未完成的水墨画。枝头的残叶在寒风中瑟瑟作响,偶有几片被卷起,在空中打着旋儿,最后轻轻落在脚下的石板路上。空气中弥漫着萧索的气息,却并不显得寂寥。
沿着石阶而下,眼前忽地开朗起来。一片片金黄的菊影在暮色中摇曳生姿,仿佛点点繁星坠落在这片空地上。这些菊花或盈若杯口,或瘦似笔尖,有的枝叶繁茂如翠盖,有的茎秆纤细似丝线,在微风中轻轻摆动。
当我走得近些时,这才发现这些黄菊已不是我最初所见的模样:前几天它们还绽放得肆意张扬,而今却多是含苞待放或半开的形态。残花败叶零落地挂在枝头,却仍能看出几分风韵。它们或垂首凝思,或仰面望天,虽已不如往日那般饱满繁盛,却自有一番别样的韵味。
正当我看得入神时,一阵更为冷冽的山风吹来,我不由得缩了缩脖子。这时才留意到自己的衣衫已有些单薄,但眼前这幅景象却让我忘了寒冷。那些黄菊在暮色中显得愈发鲜明,如同一盏盏小小的金色灯笼,在寒风中顽强地绽放。
我站在原地,任凭风吹过耳际,远处传来几声鸟鸣,更添了几分幽静。夕阳西沉的速度似乎格外缓慢,天边的晚霞慢慢褪去,露出深蓝色的夜幕。在这渐浓的暮色中,黄菊的身影越发模糊,却仍在寒风中傲然挺立。
当我回过神来时,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。远处的山影愈发深远,仿佛要将这方天地吞没。我踏着月色归去,回头望了望那片黄菊地,在夜色中依稀可见几点微光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