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座我思念的老屋,深藏于幽深的巷弄之中,仅有一扇矮小的门扉对着外面。
寒风中,铜制的门环发出清脆的声响。我轻轻推开门,仿佛穿越了时光的阻隔。
门口那棵古老的杏树,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的沧桑。三人合抱粗的树干上布满了岁月的裂痕。夏日里,它像一把翠绿的伞撑开;秋日时,果实时如孩童柔软的手掌。
树下的大理石凳光滑细腻。母亲常说起她在这里听着老人们讲述故事度过的童年。出嫁多年,她仍时常回来,在这斑驳的老屋前寻找往日的记忆。
院子里的水泥地面干净而坚固。一口废弃多年的机井静静地躺在角落,它曾流淌过甜美的泉水。记得外祖父常坐在井边,用他枯槁的手拨动水面,微笑着,脸上的皱纹仿佛泛着朴实的光泽。
蓝色的柴房里,整整齐齐地码放着柴垛。那扇吱呀作响的门后,仿佛还能看见老人捆柴的身影。他的呼吸声和佝偻的背影,至今仍在记忆中清晰浮现.
寒冬的风夹杂着阴冷的气息,吹得柴房的门像片枯叶般晃动。我轻轻合上门扉,走向石块垒砌的猪圈。
参差不齐的石墙上横亘着一架残破的葡萄架。童年的记忆中,它结满了紫珍珠般的葡萄和翡翠般的叶子。我常爬上爬下,摘取最大的葡萄串向老人炫耀。他总是一边抽旱烟,一边慈祥地笑着。
窗前的月季仍盛开着鲜艳的花朵,在初夏的阳光下格外引人注目。一进老屋的大门,就能望见这些红艳似火的花朵,映在老人布满皱纹却温暖的脸庞上。
老屋共有四间房间;左边是母亲和姨妈儿时居住的小炕,高高的透气窗上悬着多年未曾响起的风铃。右边放着老旧的炉灶和大锅,地上散落着枯黄的柴火。
老人生前住在这里,炕上的被褥虽已陈旧,他却执意不肯更换。墙上挂着的老镜子和相框上蒙着一层轻灰,墙角杵立着那根老人亲手制作的拐杖,仿佛还残留着他体温的触感.
屋外,几只鸟儿在叽喳着飞过。我站在院子里,望着覆盖屋顶的积雪和苍白的天际。
寒风中,我又一次轻轻推开了那扇熟悉的小门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