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古时事物,我总有一份特别的情怀。这情怀如同品茗般氤氲,在时光的沉淀中愈发醇厚。与花哨浮艳之物相较,我独爱黑与白这两种极致的颜色,仿佛能将纷繁世事尽皆滤去。
提及油纸伞,人们自然而然地想起戴望舒笔下的《雨巷》:“撑着油纸伞,独自彷徨在悠长、悠长又寂寥的雨巷……”那字里行间流淌的愁绪,配合着纸上墨香,将一幅江南雨巷的画面徐徐展开。白净的肌肤,略带苍白的脸庞,一身素雅旗袍衬映下的身影。伞面上绘着几枝红梅,寒意中绽放出别样生机;黑色长发高高挽起,眼中沉淀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。
那是一种不施粉黛的美,仿佛一朵在暮春时节独自开放的丁香。这种美不似牡丹般富丽堂皇,而是如同水墨画中的一笔淡墨,清新婉约又带着几分孱弱。油纸伞正如这般的存在,在喧嚣繁华之外,保留着一份难能可贵的纯粹。
油纸伞与现代雨伞相较,虽少了缤纷色彩和多样款式,却多了几分清新简洁。其制作以油纸与竹骨为主,在简练中见真章。伞面上或绘花鸟虫鱼,或题诗句雅字,亦有素面朝天者,只余下纯净的白。其中尤让我心动的,是那以白为底、蓝为饰的款式,轻轻一撑,仿佛便能望尽江南山水。
独自撑伞漫步于寂寥雨巷,任凭雨水在油纸伞上奏出细碎的乐章。不经意间,或许会瞥见一抹丁香色的身影,带着淡淡的愁怨从眼前飘过,又渐行渐远,留下满街的空寥与遐想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