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爸轻轻敲响了我的房门,探头进来:"天气这么好,跟我出去走走吧。"我放下手中的笔,为难地说:"作业太多了,等空了再出去吧。"但父亲不容置否地拉起我的手,"先出去活动一下,回来再做。"
坐在汽车后座上,我还小声嘀咕着:"干嘛非要现在去,以后再去不迟啊。"父亲突然问道:"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?"我有些不解。他缓缓说道:"今天是我们家车贷还清的日子。"我顿时惊喜道:"值得纪念啊!"但父亲神情平静,"原本我还计划等车贷还清后,带着你奶奶一起出门旅游,她老人家还没坐过飞机呢......"
这时,我才意识到距奶奶去世已半年多。话音刚落,父亲长叹一声,即便只是侧脸,我也看见他微微发红的眼圈。平日里那么坚强的父亲,在提及无法实现的诺言时,眼中竟噙满了泪水。
其实这并不是父亲第一个"以后"的承诺。奶奶在世时,他就常说:"等我闲下来,就带你奶奶兜风去"、"等你考试结束后,全家一起下馆子好好吃一顿。"但这些看似简单的诺言,却总像沙漏里的细沙,悄无声息地流逝...
记得那时,家中难得全员有空准备外出时,奶奶却总是端起剩饭:"还是算了吧,家里人不齐整就别出去了。"我们也不坚持,这样的四人之行总是少了一个人...
没想到这些未兑现的诺言,最终在奶奶离世后成为永恒的遗憾。我突然明白过来:原来这世上的确没有永远的"以后"可言!就像我曾经天真地对奶奶许诺:"等我工作以后,赚的第一笔钱就给您花!"然而生命从不给人重来的机会...
爸爸转头问我:"那我们现在还出去吗?还是约在'以后'?""没有'以后'了父亲!"我笑着说,"我们现在就出发吧!'