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像一位等待巴士的精灵,静静地躺在体操馆的木地板上。明亮刺眼的日光灯在白天里显得格外刺目,让你不由得紧闭双眼,双手护住双眸。
在这片三百多平方米的偌大空间里,你的想象带你逃离现实:将周围幻化为红豆牛奶色的草地,眼前浮现出阳光下鹅黄嫩绿的柳枝。只需闭上眼,你便能拥有想要的一切。然而,这样的愿望如此渺小,又怎会不引人侧目?你渴望成为一位瘫痪者,舍弃这些累赘的手脚与眼睛,将内心与世界隔绝,只因你知道闭上眼就能获得一切。
我问你我是谁,你轻声反问。看见过鱼儿离不开水吗?我就是滋养你的水,而你是那渴望被理解和包容的鱼。
那些顽皮的孩子本应是求知若渴的学生,在试卷堆砌的日子里寻求片刻荒诞的快乐。他们嘲笑你的矮小与瘦弱,强迫你穿上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戏服,在更衣室内换装,浑身瘙痒难忍。他们递给你一根拖把棍做手杖,迫使你在体操馆里模仿芭蕾舞者的姿势,而你却无处可逃。唯有顺从他们的意愿,才能求得片刻安宁。
休息时间终将结束时的体操馆,窗子大开着。你站在五楼较高的位置向下望去,距离地面有十几米之遥,恐惧感油然而生。我劝你说:"巴士是不会来的,只能自己走过去。"你听从了我的建议。
当来到那扇开启的窗户边时,请相信你就是那只跃动的精灵,纵身一跃,便自由了。
救护车与期待已久的巴士一同到达,在此之前,你的家在哪里?他们无从知晓。但请放心,我会带你回家。